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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六章 循序渐进

    夫妻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去雅安的事。沈穆清知道萧飒此去收获不小,也放下心来,等他喝完鸡汤,亲自铺了床,服侍萧飒休息。

    或者是太累了,萧飒倒头就睡,到了半夜,免不了摩挲一番,叹息一番,沈穆清见他孩子气,抱着他亲了一回,惹得萧飒抱怨:“你别理我。”负气侧身去睡,看得沈穆清笑不可支,抱着他哄半天。萧飒见她笑颜如花,娇俏可人,更添心动,抱着她不依,非要沈穆清对他甜言mi语一番才罢休。沈穆清到底是怜爱他,百依百顺依他所为。

    第二天,两人懒懒地起了床,梳洗一番。吃了早饭,沈穆清将做好的棉袍拿出来萧飒试穿。

    萧飒想到以前求她做鞋的事,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穿上她做的衣裳……有些得意地穿着那棉袍左转右瞧,脸上的笑容是止也止不住。

    看见萧飒喜欢,沈穆清也高兴,拉着衣裳找不足之处。

    两人正说笑着,有小厮跑进来:“七爷、七爷,府衙有人来拜访您。”

    这小厮是郑家送来的,依萧家的排行萧飒“七爷”。

    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。

    沈穆清给萧飒整了整衣襟:“去看看再说!”颇有些安慰的意思。

    萧飒不由失笑:“要是出了事,官府的人早把宅子围了……别担心了。”

    关心则乱,沈穆清还是有些担心,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了一个荷包塞给萧飒:“里面有五两银子。”

    萧飒点了点头,拿着荷包去了待客的花厅。

    沈穆清就叫了小丫鬟喜鹊去花厅外面候着——有事就来通禀,自己则拿了针线给萧飒做袜子。

    好一会也没有动静,沈穆清静不下心来,针脚也歪歪斜斜的,看在她眼里更是烦燥,又把没缝好的拆了重新再缝。

    正烦着,喜鹊满脸笑容地跑了进来:“奶奶,奶奶,爷要去县学做先生了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件事!

    沈穆清悬着的心放下来,忙叫了明霞:“要是爷留传信的人吃饭,可要好好的招待。”

    明霞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,应了“是”,喜滋滋地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喜鹊果然来报信:“爷留了府衙的大人吃饭。”

    沈穆清亲自去取了酒。

    萧飒在外面花厅陪那人吃饭,过了午时才送客。匆匆进来跟沈穆清说了一声“我要去彭大人那里谢一声”,就急急要出门。

    沈穆清拉住他,吩咐明霞开库房:“……把那幅英山老人的字画用匣子装好了拿过来。”

    萧飒一怔:“那怎么能行?那可是你的陪嫁!”

    “陪嫁怎么了?”沈穆清帮他整着衣襟,“我的还不是你的。再说了,那彭大人既然是个读书人,自然是爱这些字画胜过金银器皿……你可别跟我说不要,那也太矫情了,不是我认识的萧飒!”

    萧飒知道,也需要,不由地眼角微湿,望着她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沈穆清送走了萧飒,安心安意地开始做针线。

    萧飒到了掌灯时分才回来,一进门就把文书拿给她看。

    沈穆清是见过官府文书的。正如她所料,虽然加盖了县衙的大印,但并不是一个符合程序的聘书。

    “我把这个留着。”沈穆清拿着文书放在了八步床床板的一个小暗抽屉里。

    “用不着这么小心吧!”萧飒有几分酒意,趁沈穆清放东西的时候上了床,朝着沈穆清圆翘的屁股拍了一下。

    沈穆清回头瞪了萧飒一眼,娇嗔道:“你没听说过‘小心能使万年船’这句话吗?我们可不信那些酒席子上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!”萧飒应着,抱了她感叹,“你的月事什么时候才走啊?”

    沈穆清红了脸:“你就不能惦记点别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的事我都安排好了,”萧飒倒是一点也不害臊。大大方方地道,“就是生儿子这件事没着落。”

    “儿子,儿子,”沈穆清嘟了嘴,“我偏要生个女儿。”

    “生女儿我也喜欢!”萧飒把沈穆清压在床上亲她的脸,“最好生个像你这样的女儿……又聪明,又伶俐,又知道心疼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少在这里哄我!”沈穆清笑着推搡他。

    “我就喜欢哄你!”萧飒把她的手按着举过头顶,俯下身去隔着衣裳含住了她胸前的花蕾。

    还没有适应情欲的身体很是敏感,酥痒的感觉传到心底,沈穆清扭动着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两人嬉闹了半天才歇下。

    “彭大人怎么说?”沈穆清依在萧飒怀里,和他聊天。

    “虽然什么也没有说,但可以看得出来,他很喜欢那幅字画。”萧飒笑道,“勉励了我一番,又说了铺子上的事,看天色不早了,就留我吃了饭。”

    “定下了去县学的日子没有?”

    “来给我送文书的是本县的县丞舒大人,说让我月底就去县学。”萧飒道,“待我去拜访彭大人的时候,彭大人临时改主意,让我九月初四去县学——他说他月底要到雅安府去办点事,九月初才能回来,到时候亲自送我去县学。”

    关系果然是kao人走的……

    沈穆清满脸笑容:“彭大人能亲自送你去县学,那当然再好不过。”

    萧飒颇有几分感叹:“虽然是流放,但彭大人也好、郑大人也好,都不是那奸佞之人,说起来,我们还有些小运气。”

    沈穆清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。赞同地点头:“也许我们和沪定有缘——你看,我们和彭、郑两位大人都没有什么交情,那郑大人免了你三十大板,彭大人又指望你能让他财源广进……这就是难得的缘份。我倒觉得,能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过日子也是挺不错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倒哪里都无所谓!”萧飒抱着沈穆清,“就怕你觉得无聊!”

    沈穆清听他语气伤感,知道他的心思——总觉得对不起自己。

    这种心底的遗憾,只有岁月能够冲淡。

    她笑着转移了话题:“这样算来,你到县学还有二十几天的功夫。要不,我们明天去串门吧?到郑大人、房大人那里去走动走动?”

    萧飒点头:“自从到沪定后,整天忙忙碌碌的,趁着这机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!”

    “是啊!”沈穆清笑道,“还可以趁着这机会打听一下那个郭教喻的底细,还可以在家里宴请一些朋友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是。”萧飒沉吟道,“如果可能,我们把郑家三爷和三奶奶请来住几天……说起来,他们两位对我们帮助不小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请三爷,要不要把大爷和二爷也一并请了。”沈穆清道,“上次你去雅安府,二爷还有意让那个师爷去找你,给你造势。”

    萧飒笑道:“不是我不想请。而是郑家大爷一向住在广东一带,负责外面的生意;三爷守在本家,负责家里的事务;二爷则在两处奔波。打理江南一带的铺子……就是过年也不一定能聚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他这话一说,到引起了沈穆清的兴趣:“大爷、二爷不在家,大奶奶和二奶奶难道也不在家?”

    “大奶奶一向跟着大爷,二奶奶则长年住在苏杭——郑家的绸布生意都由她当家,”萧飒笑道,“家里只留三爷。”

    “那郑家还有什么人?”沈穆清嫁到萧家时曾经摸过萧家的底,对萧家的情况比较熟悉,却因为时候急促,没有打听郑家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大爷没有纳妾,三个儿子都是嫡出,跟着大奶奶。常年在广东,说一口番话。”萧飒见沈穆清关心家里的事,自然是悉心向她解释,“二爷也没有纳妾,只有一个嫡出的儿子,跟着二奶奶在苏州;三奶奶一直没有孩子,三爷就收了三奶奶的一个陪房,生了一个儿子——不过那丫鬟一直没有扶正,现在依旧在三奶奶房里当差……”

    他把郑家的情况仔细地向沈穆清说明,两人絮絮叨叨地到了半夜才睡着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大早,沈穆清和萧飒备了礼物去房府拜访。房大人不在,房夫人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。次日,房大人从岩州卫回来,知道萧氏夫妻来过,又吩咐房夫人设宴款待两人,以补当日不在的遗憾。偏偏沈穆清和萧飒去了郑大人那里,房大人听说,索性连郑大人一起请了。

    郑夫人三十来岁,身材高佻,相貌秀丽,举止端庄,郑大人和她站在一起,一点也不像是夫妻。娶了这样的夫人,郑大人自然事事都以夫人的意见为主,也养成了郑夫人好强的个性。好在沈穆清行事本就低调,房夫人待人随和,两个绿叶衬着郑夫人这朵红花,郑夫人不仅表现的口齿伶俐,而且还贤淑端庄,博学多才……三人说说笑笑,很是融洽。郑夫人当场表态:“明天我回请萧太太,房夫人也来做个陪客。”

    房夫人自然是满口称“好”。

    去了郑府沈穆清知道,郑夫人不仅请了她们两人,还请了很多沪定名士的夫人。

    沈穆清就趁着这机会请这些夫人到家里去做客。

    萧家虽然是流放在此,但山高皇帝远,有郑大人这样抬举,大家自然要凑个趣。俱是满口答应。

    到了请客的这一天,沈穆清精心安排,宾客尽欢。

    萧家也就渐渐在沪定城站住了脚根,婚丧嫁娶也都开始随份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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