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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铁剑铸丹心 第六十九章 漫天要价

    江宁城这边捅破了天,安北土城那边也闹得鸡飞狗跳。

    只见客栈内,玛丽安如脱缰的野马,横冲直撞,出手狠辣无比。

    铁拳挥出,盾碎人飞,刀断人亡……

    本就破败的客栈片刻间千疮百孔,风沙弥漫。此时一名鹰师小队的兵油子,悄悄绕道玛丽安身后,眼中寒光闪过,手中短刀便凶狠刺向玛丽安后腰。却见玛丽安仿佛后脑也长着一双眼睛,当那短刀近身时,猛地向后踹出一脚,正中那兵油子胸口。

    那一脚让兵油子的胸骨尽断倒飞而出,人还在半空便气绝而亡,兵油子那两头扣一头的身子狠狠撞在土墙上,将本就不结实的土墙撞出一个大洞,直到撞进鸡窝里,惊飞了满窝土鸡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玛丽安天生神力,不但修习了太平道的外加功夫,更是在大雪山不眠不休的苦练三年密宗外功。

    三年入八品,缚日罗头陀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这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做到的了,因为人都是有极限的,而这丫头没有极限。

    缚日罗头陀身为苦行僧知道修习密宗外功有多苦,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修行,因为就算你的意志力可以坚持下去,你的身体也是需要休息的。

    玛丽安没有休息,这个丫头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累,仿佛身体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,仅用三年时间,便做到了他人一辈子都很难做到的事。

    玛丽安每一拳下去,不但那人要死,这破陋不堪的客栈也要跟着遭殃。客栈老板和跑堂的早就顺着土墙的窟窿逃了,因为再不逃说不准什么时候,客栈便轰隆一下子彻底被那疯婆娘砸塌了。

    客栈一层,还能喘气的除了漠北七杰便只剩玛丽安和达克了。

    旋风刀已经不用拦着达克了,皆因达克已经吓傻了。达克看着到处是窟窿的客栈,还有他那些早已不成人形的手下,惊恐的张着嘴任由风沙灌入口中……

    “要怪就怪你是楚瓦什人!当年我那弟弟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稚童,你楚瓦什人不照样下得去手,所以下辈子切莫托生楚瓦什人,否则我还会在杀你一回。”玛丽安说着,一拳击中达克胸口……

    安北客栈的屠杀结束了,却是土堡杀虐的开始。只见玛丽安望着漠北七杰说道:“想不想玩大点,如果想,就帮我守好土堡出入口,凡是楚瓦什人今晚都要死。”

    漠北七杰是汉人,对于杀异族人没什么心里负担。因为漠北七杰与漠北的异族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,他们的家人,他们的朋友,都是死于异族人的弯刀之下。

    漫天风沙下,玛丽安如一道幽灵跃入土堡,不由分说见人便杀。小丫头很冷血,仇恨已经蒙蔽了双眼,在杀光楚瓦什人前,玛丽安不认为自己是人,也不想把自己当成人。

    狂风伴着黄沙,卷起土堡内的怒吼和惨叫,遮蔽了这安北土城……

    安北土城里的几十户人家,这一夜恐怕难以入眠了,而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江宁城,一个弄不好那是要比安北还惨的。

    红莲妖僧眯着眼打量着拓跋迥,随后收了神通,开口道:“你的义子为草原人强出头,那便是你拓跋家要为草原人撑腰,既然胳膊肘往外拐,接下我一掌,人你带走,接不下我一掌,强出头便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,红莲便一掌向空中的拓跋迥拍去。只见一个金色掌印,缓缓升起,化作一方神佛巨掌,在晚霞下耀眼生辉……

    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半座江宁城,压得人们胸闷难忍。江宁城谢家老宅,秋意浓步出谢家书房,朝着那金色巨掌望了一眼,谢家人胸闷不适之感顿时消失不见。秋意浓这才回转书房,继续翻看起谢家多年藏书,不再多看一眼天上那掌、那人……

    拓跋迥话不多说,手中剑自动出鞘,长剑一闪再闪便是剑气千万,如一道遮天巨浪,翻滚着卷向那只巨掌……

    巨浪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,誓要将那金色巨掌吞噬。一道道剑气崩裂炸开,斜阳下映出万千光华……

    拓跋迥的一剑浪滔天,堪堪将那金色巨掌湮灭,拓跋迥的人便退了一步,这一步便出了江宁城。反观红莲却一步未动,高下便无需再说了。

    拓跋迥再次出现在会稽酒楼上空,也仅仅迈了一步,只见其爽朗的笑道:“末学hou进,侥幸接下前辈一掌,还请前辈莫要食言。”

    红莲冷哼一声,便是对今天的事做了了结。只见拓跋迥也不多说,随手一挥,便卷着拓跋家众人,踏空而去……

    阿史那见状,也小心翼翼的躬身后退。

    “站住,哪个说让你走了。”红莲瞪着阿史那说道。

    阿史那指了指远去的拓跋迥,支支吾吾道:“这——我——”

    李太平坏笑着走了过去,冷不丁的在阿史那肩膀上拍了一下:“可汗,随我回酒楼把帐结清了吧。”

    会稽酒楼地字间,摆了一桌绝对丰盛的美食,只见红莲正独自一人,美滋滋的享用呢。而一旁的李太平正乐呵呵的跟阿史那算账……

    “乾人都是讲道理的,我也不例外,总不能学你们野蛮人,凡事都靠武力解决。阿史那你看啊,你带兵追了我师徒二人数千里,这鞋子衣服可是磨损了好些,那可都是上等江南丝绵,价格不菲啊!初略估算也值得千两白银。”李太平掐指算到。

    只见阿史那点头道:“我赔,只要太平兄说个数便成。”

    “可汗爽快,那咱们就一样一样来。我师傅在草原害了病,成了药罐子,每天都得吃药,俺师傅说了最少还能活二百多年,那咱们就凑个整按三百年好了,药费估摸着怎么也要五千两白银。我呢,胆子一向小,被你们战马一吓,老是做噩梦,我师傅说我能武道成圣,那起码还能活个五百年,药费就按一万两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有的没的,这一项项算下来,澹台紫衣握笔的手都有些抖了,看着李太平还在那口若悬河,澹台紫衣不由扯了扯李太平的衣襟,意思差不多就行了。

    李太平将写好的字据放到阿史那面前,细声细语的说道:“可汗,您看看,若是没问题就画押吧。”

    捧起那张硬黄纸,阿史那感觉他的心在滴血,当看清最后的数额时,更是血液上涌差点没一头栽倒。

    看到阿史那的样子,李太平犹豫的说道:“要不咱换个方法还账?——紫衣给我找把趁手的剔骨刀。”

    阿史那慌了,忙摇手道:“别着,就按字据上的数还,我这就画押。”

    白银一百万两,这还是抹了零的,阿史那带着虎师抢了乾人半辈子,也不过积蓄了数百万两白银,这一下子就没了一小半,哪能不心痛。

    阿史那签上大名,咬破手指狠心按了上去。阿史那的心很痛,按了手押这钱便肯定要给的,耍赖那是不可能的。要知道李太平若真拿着字据跑到草原去到处张扬,他阿史那就不用做人了,他这可汗也只能时可汗了,在无望大汗之位。

    阿史那付钱这事也简单,只要李太平通知崔明道一声,崔家的商队便能在大乾边境收了阿史那的银子。

    阿史那盯着那张字据落入李太平怀中,无力的说道:“太平兄,我可以走了吧?”

    只见李太平伸手拦住阿史那:“可汗莫急,咱俩的账结清了,可这会稽酒楼的账还没清呢!”

    澹台紫衣心善,本不想再追究,李太平却不管不顾大包大揽又讹了阿史那五十万两。

    阿史那感觉脚步虚浮,正要推门离开,却听身后那恶人说道:“还差一件事,可汗说完,便可离开。”

    听到李太平的话,阿史那一阵眩晕,强忍不适说道:“还请太平兄给个痛快话。”

    “可汗这次到拓跋家所为何事?可汗,可莫要欺我,我这人容易冲动,莫说我脾气上来了,不要你的赔偿,跑到大草原让大汗为我做主!”李太平威胁道。

    阿史那没有办,只好将奉命来拓跋家的事和盘托出。这事说便说了,对草原人也没什么不利的,至于他拓跋家会怎样,他阿史那可就管不着了。

    “什么?你说什么?一万匹战马!开什么玩笑,就算你们能卖给他,他拓跋迥如何能将这些马匹运会江宁城,恐怕淮河都过不了就得让弘道帝给截了。”李太平难以置信的说道。

    只见阿史那摊了摊手,说道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我只知道明年开村在边境线,一手交钱一手交马。”

    李太平摆了摆手,说道:“可汗,好走不送。”

    阿史那搭了个脑袋走在江宁城的大街上,就像个秋闱落榜的失魂学子,心里别提多难受了“那人竟然比响马还狠,还恶毒!杀人不过头点地,可是那人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……”

    拓跋家政事堂,拓跋迥坐在案前借助烛光翻看着密报,那火烛眼看着便要燃尽,看来拓跋迥坐在案前已经有些时候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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