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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 芬里厄前往避风港,楚子航断腕出宫门

    自从封王千百载,难忘昔年旧亭台。

    兄妹二人隐山坳,芬锄地来耶割麦。

    可叹转眼祸临头,龙皇驾崩天下哀。

    徒劳杀敌难支柱,大厦将倾国祚衰。

    话表芬里厄脱困,娜塔莎献宝,九齿钉钯光华流淌,被龙王擎了在手。你看这钯:

    九齿锋利玉垂牙,双环叮当金坠花。

    虽非神兵天上造,却也人间千锤打。

    连柄重有八百斤,正趁龙王手中拿。

    犹记当年开垦处,挥舞便是这般钯。

    这芬里厄掂了掂,一时兴起,丢开钯,上三下四,左五右六,前七后八,满身的解数,只听得呼呼风响,阵阵雷鸣。

    玩得兴起,将那言灵念动,只见得:火焰翻腾融金液,电光闪烁击飞屑。天地化作炼钢炉,锻出法宝神兵铁。

    那铁轨融化,凝成一柄炼金巨钯。

    这龙王将九齿钉钯抛在地上,抡起炼金巨钯,往下就筑,只听得哐当一声震鸣,这九齿钉耙霞光涌出,将那炼金钯震作齑粉!

    芬里厄大喜道:“好宝贝!好宝贝!”欣然拾起,爱不释手。

    那娜塔莎闻之笑道:“殿下喜爱就好,不枉我主劳碌。”

    芬里厄望来道:“那奥丁现在何处?”

    娜塔莎答曰:“回殿下,主公如今在北俱芦洲避风港,诚邀殿下前去一叙。”

    芬里厄一怔,问道:“他不养马,去作甚?造反么?”

    那娜塔莎闻言一滞,陪笑道:“殿下,今时不同往日。如今天下大乱,群雄并起,胸无大志者,终将受制于人也。非我家主公要反,实乃大势所趋呀!”

    芬里厄哼了一声道:“大势!”未多言,反问道:“我那好妹子何处?”

    那娜塔莎眼珠一转道:“她被我家主公擒了,正在避风……”

    话未已,霎时眼前一花,只见那芬里厄已至近前。

    娜塔莎惊得魂飞天外,不由脚软,却被芬里厄掐了脖,提了起。他冷冷道:“你再说一遍?”

    那娜塔莎半句言语不出,眼白外翻,不住挣扎,眼角、双耳已淌下血来。片刻摔下,滚在地上,喘难息,咳不止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才开口道:“多谢殿下……手下留情。那耶……公主殿下只是被请去做客,我……”

    只见芬里厄冷眼望来,惊得她登时闭口,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却听芬里厄道:“与本王带路,去寻你家主子。本王倒要看看,一别多年,他本领可有长进?”

    正说处,忽听脚步杂乱,闪出大队人马,个个枪械在身,火炮在手,已将他二人围住。

    那娜塔莎惊道:“殿下,惊动官家,不可力敌也!”

    这龙王见得人来,浑然不惧,冷笑一声,手举起钯来,往地上一跺。

    只听得嗡一声,那赶来众人皆似泰山压顶,扑通通跪倒一片,动也难动,行也难行。

    那娜塔莎又惊又喜,称赞道:“殿下神威!”

    这芬里厄道:“本王不过略施手段,大惊小怪!伱只管带路,纵有千军万马,本王也丝毫不惧。”

    那娜塔莎喏喏称是,不睬众人,径往前行。

    芬里厄提了钯,紧随其后。二人径奔避风港暂且不提。

    却说夔门青铜城中,那耶梦加得跪倒金殿,已将芬里厄之事说与众听。

    她道:“那两条锁铐乃一炉所炼,素有感应。今突然裂痕,必是兄长扯断所至。他本真魂不全,原无力挣脱,其中必有隐情。多半是有人趁臣不在之际,潜入尼伯龙根,救他脱困。他心思单纯,受了蛊惑,难免被人利用,还请陛下施法搭救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听罢,安慰道:“爱卿平身,莫急。方才酒德护卫来报,正与此有关。想来那娜塔莎已得了手。”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方才正与驸马厮混,自然不知,被康斯坦丁扯在一旁,将酒德麻衣所言讲述一遍。

    她不听则可,一听便即勃然大怒,骂道:“好个杀千刀的弼马温!阴险小人!敢打我兄长主意,真是气煞我也!”

    你看她咬碎贝齿,上奏道:“臣斗胆请旨,率军攻打奥丁!一来报前番毒害之仇,二来救回兄长,三来将那弼马温千刀万剐,碎尸万段,为陛下出气,解臣心头之恨!”

    路明非闻听“弼马温”三字,不由一怔,即问道:“这‘弼马温’之名,从何而来?”

    那国师启奏道:“回陛下。先帝在时,曾授他为‘御马监’正堂管事,并‘太仆寺卿’,掌管御马用度。因我等龙族无需骑马出征,只作仪仗观赏之用。这‘弼马温’之名,实为公主调侃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了然,点头道:“原来这奥丁是养马的出身,难怪那八足马杀之不尽,还道现杀现补。”

    那诺顿又道:“陛下,这奥丁虽无显赫官职,却骁勇善战,与芬里厄并称龙族两大勇士,又多谋善断,乃沙场宿将,不可轻敌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与那奥丁打过交道,心中皆明,即点头道:“国师所言极是。如今本朝初立,不可贪功冒进,轻举妄动……”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闻听,忙拜道:“陛下,臣……”

    路明非抬手,望来道:“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我必犯人!那奥丁蹬鼻子上脸,得寸进尺!朕若无动于衷,还道惧了他!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?”

    说罢,探手将腰间宝剑解开,抖手掷下,哐当一声响亮,落在耶梦加得前。

    路明非道:“卿持朕之剑,即刻出使避风港,传朕圣旨,带回芬里厄!”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大喜,手捧宝剑道:“若那奥丁不允,臣该如何?”

    路明非冷笑道:“那奥丁有几条命?爱卿随意施为,不必顾虑,闹出事来,有朕为你撑腰!”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登时气壮,朝上唱个喏道:“有陛下此言,臣又有何惧?必迎回兄长,震慑群贼,以扬陛下天威!”

    正说处,忽听康斯坦丁上奏道:“臣自归降陛下,寸功未立,寸草未得,尚未报陛下知遇大恩。公主此番出使,凶险万分,还请陛下准许臣一同前往,以作照应。”

    却听路明非道:“爱卿所言极是。只朕尚有旁事差你,且两位龙王一同出使,难免大材小用。”

    话落处,又听耶梦加得奏道:“陛下,臣保举一人,与臣一同前往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眼眸闪动,已猜到八九,即道:“可是那楚天骄?”

    耶梦加得忙点头道:“他道路熟稔,且知内情,正干事也!”

    路明非忽笑道:“公主煞费苦心,全为那驸马?”

    耶梦加得脸一红,即道:“臣确有意教他戴罪立功,免除死罪,以宽驸马之心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叹道:“公主难得这般实诚,想来便是真情。”

    耶梦加得拜道:“还望陛下成全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宠她,即点头道:“公主即有所求,朕焉能不允?”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喜道:“陛下真乃明君,比先帝强出百倍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笑了笑,取出那铁罐,只见一道金光闪出,那楚天骄已摔落殿堂。

    他懵懵懂懂,爬将起来,却见路明非垂眸望来道:“跪下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便如那泰山压顶,楚天骄双股发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
    路明非道:“楚天骄,你出仕逆党,行叛逆之事,且意图行刺,谋害君王,更是罪无可恕!恶行累累,罄竹难书!来人!将此贼推出殿去,万剐凌迟,悬于铜柱之上,以谢天下!”

    一声令下,已有青铜士兵抢步而出。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心思活络,已知明非深意,忙上奏道:“陛下且慢,臣有本上奏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喝止士兵,问道:“公主有何本章?”

    这公主跪倒,奏道:“臣斗胆请陛下开恩,饶阿公一命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暗笑,沉声道:“大胆!你这阿公从何而来?”

    公主泫然欲泣,哀声道:“回陛下,臣该死!昨日被那楚子航蛊惑,已与他私定终生,失了清白之身。臣本欲以死谢罪,却恐堕了皇家威严,教天下人说些闲话。臣斗胆请陛下成全,与那驸马结为眷侣。常言道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这楚天骄乃驸马生身之父,陛下若杀他,我怎有面目再见驸马?”

    路明非佯装大怒,喝道:“好个太平!朕平素宠你过甚,娇纵过头,竟做出这等辱没皇家之事!你有何脸面在朕面前求情?来人,将公主打入掖庭,将那楚子航枭首示众!”

    却说那酒德麻衣是个通透人,当即奏道:“陛下息怒,臣观公主与那楚驸马郎才女貌,乃天造地设的姻缘。既已生米煮成熟饭,想必也是天意。陛下乃仁德明君,请念在公主年幼无知,饶她一命罢。”

    那诺顿也奏道:“陛下,酒德大人所言甚善。公主失身,已成定局。如今本朝初立,正在用人之际,不如顺势而为,教那驸马归心,臣服陛下,也不失为一段佳话。”

    康斯坦丁也道:“陛下,众大人所言即是。陛下若施天恩,不计前嫌,何愁天下英雄不来归顺?想来这楚天骄明辨是非,识得好歹,必感陛下恩典。”

    他又转向楚天骄道:“楚天骄,你可有话说?”

    那楚天骄怔了半晌,叹了口气道:“我愿臣服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沉吟不语。

    那众臣齐道:“请陛下开恩!”

    路明非叹道:“楚天骄,既然公主为你求请,众爱卿劝朕开恩。朕初登大宝,本也该大赦天下,也罢,念在公主与驸马面上,饶你不死。”

    耶梦加得喜道:“多谢陛下开恩。”又转楚天骄道:“阿公,还不谢恩?”

    那楚天骄无可奈何,只得道:“罪臣楚天骄多谢陛下恩典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点头道:“你弃暗投明,颇识实务。但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朕教你戴罪立功,保护公主,出使避风港,迎回芬里厄,不得有误!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,非你难脱罪责,那驸马也得为父陪葬!”

    那楚天骄只得领命,又道:“罪臣能否见见犬子?”

    耶梦加得道:“臣领他前去。”

    路明非点头同意。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谢恩告退,领着楚天骄,及至寝宫门前。

    却见那门虚掩,耶梦加得陡然变色,撞入门去,不见楚子航身影。

    她急奔至榻前,但见那锁铐之上,只有一手自腕部而断,血淋淋的,放在榻上。

    那耶梦加得拾起细看,见断口参差不齐,留有齿痕,想来是被啮断。

    她冷笑道:“断腕而逃,此等魄力,不愧驸马!”又望向楚天骄道:“阿公以为如何?”

    那楚天骄怔了怔,旋即道:“这兔崽子不识好歹,公主这般佳人,他竟舍弃而去,非丈夫也。若被我寻见,必将他臭骂一通,为公主出气。”

    这公主笑道:“阿公这般言语,甚得我心。请随本公主寻来,我倒要看看,他能逃到何处?”

    她将断手拿住,嗅了嗅,即与楚天骄寻找驸马而去。

    却说明非寝宫,那苏茜怀抱“钥匙”,二人共泣,却听门外脚步声响,闪进一人。

    她抬眼一看,不由惊呼道:“会长!”

    来人正是楚子航,但见他衣衫不整,满身血迹、吻痕,左手不见,正自滴血,忙扔下“钥匙”,投入怀中,哭道:“会长,你怎么才来呀!”

    楚子航蹙眉问道:“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那苏茜闻听,泣道:“我我.”心有千言万语,却半句也说之不出。

    楚子航道:“别哭,我带你走。”

    那苏茜点头,脱出怀抱,才关心道:“会长,你的手.”

    楚子航摇头道:“我没事,我在暴血状态,可以加速愈合伤口,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苏茜才见他眼角、颈部满是细鳞,不由担心道:“你的身体.”

    楚子航道:“顾不了那么多了,快走。”即携定她,寻路径奔天牢而去。

    苏茜问道:“咱们去哪?”

    楚子航道:“我大概记下去牢房的路,咱们去救出芬格尔和恺撒,一起逃出去。”

    二人辗转及至天牢,但见大门紧闭,左右门闩,赫然是两张人面。

    只见左一人面开口道:“何来?验明正身。”

    那楚子航想了想,拽步上前,伸出左腕,教那人面咬住,吸了血。即听它道:“大地与山之王,耶梦加得。正身验明,请!”

    只听的金铁声响,大门轰然洞开。

    二人拽步入内,却听门内有人咯咯笑道:“官人,你让妾身等得好苦啊。”

    这才是:

    驸马委于公主身,暗寻时机出宫门。

    壮士断腕真英雄,救出苏茜欲私奔。

    不忘同门有侠义,怎料太平早坐镇。

    父子相见说旧情,无奈俯首才称臣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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